今年以来，伴随着可转债市场火爆，券商多账户顶格申购、“壳公司”参与打新等乱象浮出水面，且广遭诟病。《金证券》记者注意到，3月21日，亨通光电(600487)一纸公告称，经主承销商与见证律师对亨通转债网下机构投资者的申购情况进一步核查，发现多家网下机构投资者存在申购数量超过其对应资产规模或资金规模的情况。按照谨慎配售原则，公司决定重新调整网下配售情况。

　　结合昨日早间有媒体报道称，“证监会窗口指导承销商，同一机构不得多账户认购可转债”，虽然消息未经证实，但种种迹象表明，可转债网下打新“薅羊毛”模式有望终结。

　　券商“拖拉机”账户闪现

　　公开资料显示，江苏亨通光电公开发行可转换公司债券已分别于3月18日、3月19日进行了网下和网上申购；3月20日，发行人及主承销商披露了网上中签率及网下配售结果。

　　不过，根据亨通光电的最新公告，经主承销商与见证律师对网下机构投资者的申购情况进一步核查，发现多家网下机构投资者存在申购数量超过其对应资产规模或资金规模的情况。根据《发行公告》，投资者应结合行业监管要求及相应的资产规模或资金规模，合理确定申购金额。主承销商发现投资者不遵守行业监管要求，将有权认定该投资者的申购无效。

　　经发行人与主承销商协商一致，按照谨慎配售原则，决定按照以下规则对网下机构投资者进行配售：对机构投资者或其管理的产品只使用一个证券账户进行配售，如果使用多个证券账户进行申购，则只对申购量最大的证券账户进行配售，若遇所有证券账户申购量均相同，将随机配售。公司需根据上述原则调整网上中签率及网下配售结果，原定3月20日的摇号抽签仪式未再进行，发行人及主承销商将根据前述原则重新计算并确定网上中签率及网下配售结果，并尽快安排摇号抽签仪式，具体情况将及时公告。

　　而根据此前披露的配售结果，亨通转债本次网下发行期间共收到11154笔申购，其中11037个账户为有效申购。本次网下发行有效申购数量为10.08亿元(100.79亿手)，最终网下向机构投资者配售的亨通转债总计为7.75亿元(77.53万手)，占本次发行总量的44.74%，配售比例仅0.00769%。

　　《金证券》记者查询机构投资者网下获配情况明细表发现，多家券商仍在抛出数百个账户申购。据记者不完全统计，山西证券旗下245个账户参与，按照每个账户初步获配数量77手来看，总计获配数字达到1.9万手。此外，国泰君安、国信证券、东北证券申购账户数量同样高达百个，爱建证券、华创证券也有20个左右。上海迎水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虽然以不同的产品参与申购，但涉及的“拖拉机账户”也达到120个。值得一提的是，皮业服饰公司、家政服务公司、农副产品公司、物业管理公司、广告设计公司等各式“面孔”也出现于获配名单。

　　山东大姐四处出击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备受关注的“招远金百系”同样出现于亨通光电的网下获配明细表中。

　　3月5日，中信转债的配售结果出炉，引发热议的是，招远金百电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招远金百房产中介有限责任公司、招远金百果蔬加工有限责任公司等20多家公司的账户均初步获配1456手。细查之下，上述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均为秦翠萍，注册地址均在山东，多家公司的注册资本仅1万元。

　　虽然注册资本不高，但这些“万元公司”都是顶格申购80亿元。从配售结果来看，26家公司共中签37856手，约3785.6万元。如果按照中信转债上市首日收盘价108元计算，首日浮盈超过300万元。

　　许是尝到甜头，《金证券》记者发现，“招远金百系”故伎重演，经记者不完全统计，此次亨通光电可转债获配名单中再度出现山东大姐秦翠萍旗下的21家公司，包括招远市金百建材有限责任公司、招远市金百仓储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招远金百果蔬加工有限责任公司等。按照初步获配数量77手来看，获配数字达到1617手。按照10%可转债打新收益，可以获利近20万元。

　　“薅羊毛”暴利有望终结

　　在业内人士看来，“招远金百系”敢于四处出击可转债，源于目前A股行情向好，可转债市场火爆，投资可转债可谓是低风险、稳收益的好生意，尤其是如果多个账户“广撒网”，可谓是“四两拨千斤”。

　　公开数据显示，今年的第一个季度还没结束，A股可转债发行规模已超过去年全年，达864.81亿元，发行量已是IPO规模的4倍。近期不少可转债的申购倍数节节攀升，苏银转债有效申购倍数达2565倍，此前发行的中信转债更是创下申购纪录：有效申购倍数高达5496倍。

　　但是，机构为提升中签数量，通过上百个账户顶格申购可转债、以及不少注册资本在一万元的小公司顶格申购可转债等乱象，也在引发市场争议。《金证券》记者了解到，根据去年调整的申购规则，投资者参与可转债网上申购只能使用一个证券账户。同一投资者使用多个证券账户参与同一只可转债申购的，以及投资者使用同一证券账户多次参与同一只可转债申购的，以该投资者的第一笔申购为有效申购，其余申购均为无效申购。但对网下机构来说，限制并没有这么多。目前可转债“打新”的网下申购门槛似乎不高——动用几个法人账户，每个账户再准备好50万元的申购保证金，就可以提高自己的中签概率和获配规模。

　　有市场人士算账：以目前的市场情况，“招远金百系”如果选择AA+/AAA债几乎无风险，同时一个月申购多次，一般可以保证申购到AA+/AAA债。22个法人账号需要保证金1100万，流动资金算4000万，合计5100万，估计一个月收益300万元左右，在不计算月复利的情况下，年化无风险收益甚至有可能接近75%。

　　种种迹象表明，可转债打新乱象已经受到监管重视，网下申购从严趋势明显。此前发行的贵广转债和绝味转债中，发行公告中均首次提出了针对网下机构投资者申购的规定，称机构投资者每个产品参与本次网下申购只能使用一个证券账户。证券账户注册资料中“账户持有人名称”、“有效身份证明文件号码”均相同的多个证券账户参与本次网下申购的，联席主承销商有权确认对应申购无效。

　　“这次亨通光电重新调整网下配售情况，实际上向外传递了动真格的信号，可以预计，调整后亨通转债网下参与的上万有效申购账户将有大幅削减。”《金证券》记者接触的深圳资管人士称。